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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物

人子本分 不问亲生问此生

母子恶缘是王湧正多年的心结。他从小得不到母亲的半句嘘寒问暖,外婆往生后,母子俩更形如陌路,让他痛苦地自问:“她是我的亲生母亲吗?”母亲离世十多年,王湧正加入了慈济,接触到水忏,慢慢省思过往。大病初愈的他只问自己,要不要把握此生最后一个行孝的机会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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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受教育程度不高,但王涌正(左)透过慈济的《法譬如水》读书会受益匪浅,几乎不缺席任何一个场次。(摄 / 李光城)

外婆往生后,对母亲的作为无法释怀的王湧正,不断询问长辈:“她真的是我的亲生母亲吗?”但现在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。如果母亲还在,他只想要对母亲叫一声:妈妈。

离弃无缘由 稚子怨在心

王湧正出生于马来西亚的吉兰丹州,从小就由外婆抚养长大。外婆没有生育,唯一领养的就是他的母亲。作为富裕家庭中唯一的男孙,王湧正是外婆的心头肉,要风得风、要雨得雨,祖孙俩得感情也特别深厚。

王湧正与外婆以外的家人感情淡薄如水,对母亲尤其怨愤。小时候,母亲一边喂他吃饭,一边鞭打,对其他姐妹们却非常疼爱,彼此有说有笑。十七岁那年他南下新加坡打拼,母亲没有送上任何祝福或关怀,也不曾致电或探望他。如此不闻不问,让王湧正感到母亲视他如陌路人,他对母亲的心结也一天比一天紧。

外婆卧病后,母亲不客气地称呼她“老家伙”。每当王湧正回乡探亲,都会听见母亲不停咒骂。外婆长年卧床,身体开始溃烂,痛苦难当,母亲却从未带外婆就医。外婆往生时,母亲不哭反笑,还不准王湧正掉泪…… 这一切,王湧正都看在眼里,更记在心里。

当王湧正准备返新时,母亲冷冷地说:“以后你也不用再回来这个家了,因为你回家也是为了外婆的遗产。”一句狠话把母子亲情都割断了。虽然王湧正在外婆的影响下,成为虔诚的佛教徒,经常广行布施,却不曾给过母亲零用钱,即使回乡祭祖,也绕道避见母亲。

他回敬母亲的最后一句话,满是忤逆愤恨:“如果你先走,我会看在父亲的份上替你送殡;如果父亲先走,你不会有儿子送终!”

2005年,家人来电告知母亲已往生,王湧正不带感情地回应:“她怎样办外婆的丧事,我就怎样办她的。”葬礼办得随便、敷衍,他铁了心,不伤怀也不流泪。多年来妻儿问起母亲,王湧正都没好话,无论如何都不肯原谅母亲对他的离弃。

半百遇明师 柳暗又花明

王湧正在新加坡的事业发展顺利,也安家落户了。2012年他回乡帮父亲办理遗嘱手续,正好在律师事务所看到大爱电视台播放的《证严上人衲履足迹》。他看了很感动,默默在心中发愿:在有生之年一定要皈依上人。

两个月后王湧正再返乡,帮他处理遗嘱的律师正好是慈济人刘景慧,看他认同慈济善举,就给了他新加坡分会的地址,好让他可以了解并参加慈济活动。王湧正很快就成为慈济会员,不仅捐款护持志业,也投入志工活动。

不料三周后王湧正到医院复诊,健检报告如一道晴天霹雳:他患上前列腺癌症第三期!

“怎会是我?” 王湧正泪流满面,难以接受。本来医生建议的三个方案:开刀动手术、化疗和药物治疗,他都想放弃,不愿意浪费钱。最终在儿女的劝说下,他接受手术,切除癌细胞。

2012年4月,手术后的王湧正在佛前发愿,只要能好起来,他愿意为人群多付出。结果他恢复状况比预期来得好,腰上的尿袋在12天后就能取下来。

回到慈济,王湧正不错过任何一个可以付出的机会。烹饪经验丰富的他,经常承担香积工作,在大大小小活动中发挥所长,为志工们准备美味的素食佳肴。

行孝不能等 难舍终能舍

王湧正受教育程度不高,翻开《慈悲三昧水忏》经文,很多字都认不得,更不了解其道理和教义。因此,他勤于参加读书会,通过志工的导读和分享,慢慢了解何谓“五毒——贪、嗔、痴、慢、疑”。志工准备的一些贴近生活的影片,也帮助不会电脑也不会上网的王湧正,更了解经文涵义。他在读书会中受益匪浅,所以几乎从不缺席。

两次参与经藏演绎片段,王湧正经过不断地练习手语和背诵经文,法水已渐渐滋润他的心地。就在2013年清明节替外婆扫墓时,王湧正见年迈的父亲步行困难、身体虚弱,心里十分不舍。好几次父亲因呼吸困难而被送院急救,王湧正却身在异乡,无能为力。

王湧正动手术后,依然不改拼搏精神,每天到工厂报到,也不听儿女劝告把生意结束掉,好好养病。他坦言自己放不下生意和世间财。然而,眼见父亲日渐年迈,他心里涌起归乡孝亲的念头,钱财和亲情两头拔河,无数个夜里他辗转难眠。

在两难中,水忏一句经文深深把王湧正敲醒:“忏悔违法乱纪行忤逆,不孝不顺不伦理”。一遍遍背诵,就一遍遍回想父母和往事。他忏悔对母亲的忤逆言行。“就算母亲怎么对我,也是过去的事,为何一直把恩怨存在心里,不肯把心结打开,就连母亲往生也没有叫一声妈妈。”他也忏悔自己没有奉养老父,让父亲孤老家中。

也因为上人对弟子的叮咛“行善行孝不能等”,让王湧正下定决心,把二十多年来辛苦经营的生意和工厂全都转售,只留下两个素食摊位。他要回乡照顾82岁的老父,不想失去唯一最后一个可以行孝的机会。

在家乡,王湧正每周至少一天要到车程两个小时以外的吉兰丹慈济联络处去,参加共修或拜经,也做资源分类。就算回乡照顾父亲,他也没有放弃精进的机会。为了圆满经藏演绎的心愿,现在他新马两地奔走,往返新加坡参加排练,做得甘愿又欢喜。

10月,王湧正回台湾参加全球实业家静思生活营。会后他留在花莲做志工,因缘巧合下如愿皈依上人。“我哭了……”在欢喜的泪水中,他发愿要生生世世追随佛陀的教育,行在慈济菩萨道上。“水忏是上人给我们的一份大礼,希望借此法会来弘法,可以度更多人。”

从未为家人煮过一顿饭的王湧正,至今才学会珍惜为家人下厨的机会,珍惜与父亲的相处。不仅如此,每当诵经完毕,他都会把一切功德回向给母亲。

十五年过去,如果母亲尚在人世,一声“妈妈”是王湧正最想对母亲说的话。所有疑惑恩怨,都烟消云散,留在他心里的,是法水洗去心垢的一片明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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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今天凌晨两点就起床,准备糕点了!」 烹饪经验丰富的王涌正说道。2013年慈济新春义卖会中,王涌正积极投入,他觉得能做就是福。(摄 / 蔡丽虹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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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涌正也是《法譬如水》经藏演绎的妙音之一,他感恩证严上人给新加坡慈济志工的这份大礼,期许这场大法会能接引更多会众加入菩萨行列。(摄 / 潘宝通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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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触到水忏,王涌正慢慢省思过往,把证严上人对弟子的叮咛「行善行孝不能等」牢记心中,不惜奔走新马两地照顾82岁的父亲,把握行孝的机会。 (王涌正提供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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